稍稍漫出半许释然,脱口的嗓音也稍稍放缓,“如此便好。也望皇上今日原谅我之失手,莫要怪罪。”
“不会不会。”他咧嘴笑笑,回答得仍是局促。
则是这话一出,门外便已然有侍奴出声道“皇上,公子,热水已是备好。”
“抬进来。”
东临苍眼角微挑,懒散而道。
片刻,便有几名侍奴抬着热水入屋,极是训练有素的将内室的浴桶灌满了水,待得一切完毕,侍奴们再行将一并带来的换洗衣袍留下,随即便退出屋去。
东临苍顺手拿过崭新衣袍朝百里堇年递来,温润而笑,“皇上请。”
东临苍并未言话,仅是朝凤瑶迅速扫了一眼后,便回神过来,接了衣袍便朝内而行,却是足下刚行几步,东临苍便轻笑问“在下倒是糊涂了,竟未考虑皇上在宫中沐浴都是侍奴环伺的。皇上且先入内室,在下这便去为皇上找几个婢子过来服侍皇上沐浴。”
百里堇年足下蓦地顿住,当即回头道“不必。”
短促的二字说得略是急促,但若细听,也不难听出几许极为难得的威仪。
东临苍神色微动,勾唇笑笑,不再多劝,“也罢,皇上自便就是。”
这话一出,百里堇年才回头过去,再度往前。
内室与外屋终还是隔了一堵墙,是以,百里堇年若稍稍将动作放轻,外屋自也是听不到任何声响,而此番,凤瑶与东临苍在外屋也的确不曾听得任何声响,不止是褪衣的簌簌声还是水声,都是一声未闻。
凤瑶眉头微蹙,漆黑复杂的瞳孔径直朝东临苍落来。
东临苍则若有所失,神色幽远,似在思量什么,却又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一般,他突然回神过来,抬头便迎上了她的眼。
两人目光瞬时交汇,一人复杂森然,一人则温润从容。
则是不久,耳闻内室仍是无任何动静,凤瑶面色越发一变,终是陡然掀开被褥,正要下榻,却是正这时,东临苍竟突然如鬼魅般毫无声息飘来,恰到好处的伸手按住了她的胳膊。
她起身的动作蓦地顿住,他瞳色则骤然深邃,抬手而起,食指竖在了唇瓣,示意凤瑶噤声。
凤瑶满目起伏,心口发沉,着实对东临苍此举有些不敢苟同。
此时此际,这厮竟还让她莫要动作,继续等待不成
如今百里堇年正于内室沐浴,想来衣袍该是褪了,她若此际借故进去,顺势找机会帮他收拾退却的衣袍,自当可将帝王凤佩迅速搜出,是以,这等好机会,她如何要错过,这东临苍又如何再要让她继续等
正待思量,突然,东临苍垂头下来,唇瓣稍稍贴近凤瑶耳畔,极低极低的道“瑶儿莫要轻举妄动。此番假的帝王兵符还未送来,你若冒然进去,便是拿到了那小子的兵符,也无法用假兵符来替换。再者,瑶儿莫要焦急,一切有我,只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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