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久不闻动静,灯又跳灭了。
沈苏溪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帘,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肩上,密密匝匝的水珠勾着光,像是葬在深海里的琉璃。
“要不要上去坐会?”她的声线在阒然里格外清晰。
她说这话时没别的意思。
只是刚才那一吻,自然却足够撩拨人心。像是春风过境,不着痕迹地逼走凛冬,余下桃花潭水三千尺的明朗。
雨声滴答,似有若无的香水味里捱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昧。
男人声音也是哑的,“方便吗?”
当然——
不方便。
怎、么、会方便?
沈苏溪难得还保留了一分的理智,点了下手机屏幕,故作为难地说:“还是算了,今天太晚了,路上开车不安全。”
毕竟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的。
逐客令下得坦荡又无辜,江瑾舟快要被她气笑,结果这人还不消停。
“我前几天还看到新闻说有人雨天半夜上路,结果轮胎打滑撞到护栏翻车,脑浆崩了一地。”
“......”
江瑾舟想把她嘴堵上。
沈苏溪想去楼上拿把伞给他,江瑾舟拒绝了。
她就站在台阶上,看他一路淋雨进了车,红色尾灯亮了下,不久后连人带车消失在晦明风雨中。
路过602时,沈苏溪多留意了几眼。
地上那摊纸板纹丝不动,里面的人还没回来。
准备往门上踹上一脚,想想又把脚收回去了。
今天天气好,她不和没素质的人计较。
晕晕乎乎地洗完澡,沈苏溪抬手擦了擦镜子,腮间还是红的,一半被热气熏的,还有一半为的什么她大概是清楚的。
第一次见到江瑾舟在高三那年冬天,荒烟蔓草的季节过渡得太快,两条原本平行互不干扰的铁轨只短暂地交错了一下,又岔开。
七年后的重逢,在一个春天,捱过了最难熬晦涩的冬天,似乎什么都变得理所当然。
包括她学着张爱玲的那句:“噢,你也在这里吗?”
也包括她听见他说:“在一起吧。”
没有标准的告白套路,甚至没有一句:我喜欢你。
只有一个意外,给了这段遇见创造了不少绮丽风光。
可能是他满足了她对“温煦”这个词的憧憬,也可能是她还记得七年前的那个落拓少年。
那就在一起吧。
在一起后的日子惺忪平常,没有情侣间的暧昧。
今晚却是不同的。
从他站在楼上看她开始,为她弯下身子,为她遮风挡雨。
不计较她的任性。
他说她漂亮。
他亲了她。
他猝不及防的一击,让她波澜不惊的水塘里泛起一圈圈涟漪。
今晚很美。
沈苏溪又想起了这句话。
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认真地肯定过她,不带其他想法。
干净又虔诚。
沈苏溪往自己脸上泼了几下冷水,余热消退后,抽出洗脸巾揩干水渍,慢慢抹起护肤品来。
坐在床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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