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人出不来,城外的人进不去,朝廷拨下的赈灾粮食也运不进城,灾情在短短的半月里已经迅速地恶化,从建州呈上来的折子里甚至已经出现人员伤亡的灾情。
云惠帝将六部朝臣并朝中几位老臣召到跟前征询救灾良策,见众人七嘴八舌的争论了半晌也没有想出切实可行的办法,便看向一直凝眉未语的温羡,问道:“温卿,认为这灾该如何救?”
温羡上前一步,拱手道:“恰如各位大人所言,拨银开仓通路是迫在眉睫,只臣以为仅仅如此远不够。”
“继续说下去。”
“拨银开官仓赈灾民,需派人监督地方赈灾官,防止克扣贪墨,这是其一;农田作物受雪灾折损,应及时清除压在作物上的积雪,并设屏障护住作物,这是其二;当地官仓粮食有限,临近地区的官仓应该积极预备,随时配合赈灾粮草征调,这是其三;最后,应该组织建州官民做好应对下一次降雪的应急准备,拨下足够的赈灾银。”
云惠帝闻言皱眉细思,半晌点了点头,又问他,“依温卿言,这赈灾银可不是一笔小数字。”
现今的国库并不丰盈,只怕顾了建州,别处的开支就要吃紧起来。
温羡从容地开口继续道:“臣曾听民间有‘穿百家衣,吃百家饭’的传说,其实集凑赈灾银未必不是良方。”
一只羊身上拔的毛再多,也不如整个羊圈的羊毛多。
云惠帝显然也品出了意思,眼睛当即就亮了,连赞几声后,才笑着对温羡道:“建州救灾一事就交给温卿了。”
温羡拱手应下。
“老奴听说建州的雪大着呢,大人防寒的衣物可要多带一些。”岑伯一边指挥着府里下人将温羡北赴建州的行礼往外搬,一边还不忘与温羡念叨,“这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,大人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过年了。”
温羡早习惯了岑伯的絮絮叨叨,无奈地摇了摇头,走到东墙边打开紧闭的窗扉,微微抬头,看到光溜溜的杏树枝桠,眼底流光暗转,半晌,取出纳于腰间绣囊的玉笛,轻轻地打了个转,横笛于唇边。
轻扬婉转的笛声响起,似絮絮低语,又似低吟浅唱,裹在凛凛的冬风里,越过东墙,落入西窗下捧卷人的耳中。
颜姝从书卷里抬起头,侧耳听见熟悉的笛声,眼睛微微亮了亮,不由半跪在湘妃榻上,探身将阖住的窗扉推开半扇。
光溜溜的杏树枝条在寒风轻轻打颤,颜姝的目光透过枝桠间隙落在雪白的墙壁上。
笛声从墙的那边来,那她与他岂不是一墙之隔?
颜姝的心没来由地一跳,细细地听了笛声,辨出这不是从前几次听过的曲子,而是一首作别的小调。
作别?
他是要出门了?
想起那一日在饮月阁里温羡神色认真的问话,她眨了眨眼,这曲子莫不是吹给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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