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晚,装了近两个月病的宇文璟终于舍得从床上爬起来,还顺便换上了甲胄。
“你不陪我?”他问素然。
素然打着哈欠,格外冷淡地说:“我在这等你回来。”
宇文璟睁大了眼睛,道:“此战凶险,不知结果如何,你却如此冷淡?”
素然面无表情道:“中州还剩不到五万人,其中有一万是中州军,温明衍也在。对方的元帅是萧如意,一个连战场都没上过的小公子,你要我故作姿态,实在是过于难为我了。”
“故作姿态也是有心,”宇文璟道:“你却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。”
素然随手塞给他个瓷瓶。
“这是什么?药?”
“毒,”素然道:“打不过自尽,免于受辱。”
宇文璟委屈至极,道:“我不是就没告诉你这是陛下的打算吗?”
素然露出一个笑,道:“我奔已经做好了事情败落之后与你赴死的准备,没想到都是无用功,百般担心皆出于你瞒着我罢了。”
宇文璟小声道:“此事非我意。”
宇文璟不情不愿地被送走了。
于是东节略府军听自己主帅唱了一天的子衿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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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传拓把大部分兵力都用在了泰山。
想要至萧家父子与死地之心十分明显。
这场仗他有充足的准备,直到他看见西长史府军惯用的黑甲。
这是方溯最喜欢的。
黑云压城之感。
和,那位清心寡欲与修士一般,正在南海鏖战的素留侯鹤霖珺。
两厢对视,鹤霖珺微微颔首,长风猎猎吹起对方的黑发,再冷漠不过的人都平添了三分戾气。
“好久不见。”站在城楼上的鹤霖珺无言地做了个口型。
“开炮。”他命令道。
三百七十二门火炮齐发,刹那间天地变色。
这是南传拓唯一想法,下一刻就因为滚滚热浪而不得不退避。
“是好用。”方溯啧啧称奇道。
鹤霖珺在城楼上瞥了她一眼。
“这可不是看我的面子,”方溯道:“你要剜,剜陛下去。”
“帝王心术,”他在血气与焦味混杂的空气中开口道:“两位公子到底太年轻了。”
“论及此,我们亦自叹不如。”
“你若是如,你便不是军侯了。”
方溯笑道:“鹤侯爷可别吓我。”
鹤霖珺转过身道:“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陛下要这么干的?”
方溯道:“我回皖州之前。”
鹤霖珺点头,并不意外,道:“我猜也是这样。南传拓到底太过了,事不至此,陛下不会想斩草除根。”
方溯淡淡笑道:“是啊,陛下连我这样不成器的脾气都忍了十几年。”
“你到底还是怨恨。”
方溯这次没有像从前一样笑着反驳,举目遥望,她低声道:“如果你是我,你会如何?”
“我想,我会像你一样。”
“但是景行,你这是迁怒。”
天子一怒伏尸百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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